见是个漂亮的年轻姑娘,十分不悦道:“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?”
艰难下了决心的买家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,也是皱紧了眉头。
“我说我先看中的。”赵鲤再次强调。
那管姓中人顿时不高兴,他本欲发作,却又见赵鲤虽衣着平平无奇,但长相气质出众,也不敢得罪狠了便道:“这位姑娘,你这……”
“做买卖有先来后到,这是我先看中的,自然得我优先。”
赵鲤指了指梅三所在的雅室。
听见此处骚乱,梅三也走了出来,看见赵鲤指这边,顿时迷茫。
管姓中人眼中闪过一丝怒意。
“你这小姑娘,怎么如此蛮横?明明我们这边已经要立契书了。”
之前还犹豫的老人,听见有竞争对手,顿时着急,原本的犹豫尽去,急急催促道:“莫要管她,是我先要买的,快立契书。”
“哎。”这管姓中人应了一声,就要往里走。
赵鲤顿时脑仁疼:“我说了,是我先看中的。”
她犹豫要不要去摸腰牌。
这件事她本打算以私人身份去做,不想让靖宁卫跋扈传闻多添一笔,现在却……
跟后而来的梅三和韩音也变色。
梅三小声提醒道:“小姐,刚才不是说过这宅子……”
韩音也轻轻拽了赵鲤的手:“这宅子虽说便宜但是有些可怕,即便不想看人送命也不必自己买。”
韩音小声劝着赵鲤。
赵鲤摇了摇头,示意她无事,又对梅三道:“还请梅先生为我立契书。”
“梅三,这是干什么呢?”管姓中人,眼看到手的鸭子要飞,不由着急。
将矛头指向了梅三。
梅三一脸无辜,他也不知道什么事啊。
眼看有吃瓜群众聚集,赵鲤示意梅三和韩音进来,然后一脚踢上了雅室的门。
那个买家顿时紧张:“干什么?”
赵鲤对那个老人道:“老人家,贪便宜也不能不要命,这宅子前前后后暴死两大家子人,你莫不是想全家跟着去?”
老头听了就是一愣:“死,死了两家人?”
他扭头看向管姓中人:“不是说只是冻死过两个人吗?”
那管姓中人避开了眼神不敢看他:“确实是死了几人……”
看他神情,老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,他被忽悠了,顿时对着管姓中人怒目而视。
然后就对赵鲤连连拱手,急步走出门去。
“梅先生,替我立契书。”赵鲤心里盘算着跟巡夜司几人一人凑点。
梅三还处在蒙圈状态。
他本以为赵鲤只是小姑娘打抱不平,没想到她竟真的要买。
“这位姑娘,这宅子买不得啊。”
赵鲤知道他是好心,摇头道:“梅先生不必多想,只管去开具契书就是。”
梅三有心再劝,但见赵鲤态度坚决,就磨磨蹭蹭去立契书。
赵鲤则是皮笑肉不笑的看向那个管姓中人:“你说你缺德不缺德?今日若是那老人家出了什么事情,一家九口,你准备拿什么偿命?”
管姓中人垂下头去,额上沁出些汗水来。
虽说是拍板,但赵鲤手中没有那么多现银,便让韩音先坐,自己回了一趟镇抚司。
半残牡丹,蝶戏寒梅
赵鲤溜溜哒哒回到镇抚司时,卢照正领着鲁建兴几人,清查盛京周边数年来的可疑案件。
赵鲤进去时,四处都堆放满了各种卷宗。
卢照几人正在翻看。
李庆像是家政婆子一般,头上包着白帕子,拎着鸡毛掸子掸去卷宗上的灰尘。
赵鲤进去,瞧见他们勤奋的样子,再看看游手好闲的自己,顿时生出些愧疚。
她轻轻咳了一声,卢照抬起头疑惑道:“不是去逛街吗?”
赵鲤嘿嘿一笑道:“我有桩赚外水的小买卖,你们要不要一起?”
一听赚外水,埋首在卷宗的几人顿时抬起头。
卢照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:“说来听听,让咱们兄弟沾沾油水。”
靖宁卫看着风光,实际月俸并不算高,收入大头来源于街面商户的孝敬。
但沈晏接手后,见卫所众人人吃拿卡要,实在不像个样子,下手大整顿过几次。
现在卫所众人收入锐减。
在这盛京,虽说饿不死,但也富不到哪去。
听赵鲤说有赚钱的机会,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。
“今日在牙行瞧见了兴化坊一处三进的宅院,因闹出人命,竟只需三百两银子。”
“三百两?”卢照和鲁建兴异口同声道。
比起郑连、李庆两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汉,他们二人更知道养家压力大,对钱财也更加敏感。
这个白捡一样的数字,顿时叫他们二人大感兴趣。
卢照急急站起来:“买啊!这一定得买。”
“对!”鲁建兴也激动。
倒是郑连要克制一点:“才卖三百两,其中必有猫腻。”
他这话一出,众人纷纷对他翻了个白眼。
“你忘了巡夜司是干什么的了?”李庆道。
郑连这才反应过来。
赵鲤拉回话题:“那边中人还等着呢,咱们把钱凑凑,合伙买了,处理干净再卖掉!”
卢照一本正经地抱拳道:“多谢赵千户带弟兄们发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