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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9乔自尧(上)(1 / 1)

我一下觉着身子麻了半截,日头底下方才湿乎乎的汗忽然凉飕飕的,我撑起来盯着他眼睛看了看,他好像没在开玩笑的正色。

“不可能,你结婚了小鱼哥哥就告诉我了。”

我愣了会儿,脑子转转回他,他直接冷笑一声,“呵,你可真拿他当个好人啊。”

“你不知道男人对这种事向来是同一战线的吗,他为什么要拆我的台。”

“我们关系不一样!”

“你们哪关系不一样了。”他皱眉,又露出些不屑,“家里那点关系?”

“你可真天真啊。”

乔自尧这人,表面往往看着不动声色,你要当他是心胸宽广不在乎,那是迟早要吃教训的,保不齐什么时候你已经在他那根引线上蹦跶了半天。

我正琢磨,在你结婚和乔若愚和我的关系上,此时此刻显然是前者更严峻,他已经因为我一句小鱼哥哥就挂了脸。

那种,别人看不出但我能闻得到的微妙变化,在他神色中隐晦地漫延。

我起来抓起件衣服披上,淡淡地瞟他一眼,告诉他,别拿这事开玩笑。他没有要跟我展开分说的意思,等我在餐厅吃两口东西,他已经穿戴整齐出来,叫我收拾一下下午跟他出去。

我看着他,他在我家不慌不忙地转悠,习惯性想吐槽他一句,怎么,见你老婆去,实在又觉得晦气,咽了回去。

局上的单身多数分两种,一种是此刻单身,一种是永远单身。

我从来没忘了这件事。

我试探过,刺破过一些隐晦的泡沫,他在迷雾背后渐渐被我描摹出一些虚影,成为我想象中较为合理的样子,但却从未像他这样直白地说出来。

但我也从未想过,他是这两者之一,贪婪地想于我们之间彼此营造的奇影中耍赖装睡,给他的可信性标画范围尺度,建立规章。

我一声不吭地吃完东西,慢悠悠地描眉画眼,然后机械性般在衣柜里翻找一件简单的连身裙,扮演好一个不出错的形象,站在他面前以示配合。

上了车也并不好奇他要带我去哪,他自然也是一贯地沉得住气,路上只偶尔跟我闲话两句天气,我不知道他如此气定神闲是无耻本色还是什么,只是十分不快。

人和人的情愫有时候就是十分脆弱的,经不起什么意外考验,放不进什么沙子磋磨。偶尔一阵风吹猛了一点,就会觉得这情愫去时与来时一样,都无十分道理,都没什么坚强根基。

不知多久,车开进一个不起眼的大门,门侧严格的岗卫核查车主信息后,好像又与业主通话核实,我们等了两叁分钟才放行。

院内一排排并不很新的低层楼房,往深处走又有一些别墅小院,绿化十分恰当地包围,嫩叶和繁花抱着中式的凉亭,老人孩子最喜爱的公园健身装置也齐整穿插,整个院子都泛着浓郁的家庭居住气息,很像城南城北那些老人们不爱搬走的居民区。

我们停车在一栋单元门前,他按了下门铃却不等回应直接输入了密码开门,电梯里他回头看看我,拽了我手掐摸两下又将我放开。

直到电梯门开,里面一家住户已经半开了门,他拉开门走进去,里面有个看着年长些的女人从房间深处走来,盈着温婉的淡笑,笑意中又有几分熟悉的距离感,简单的装扮却挡不住浅浅透出的气场。

我正恍惚与她凝神对视,疑惑这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,他从旁边拽我一把拉我进来,随手关上门,喊了一声,“大姐。”

“鸽子。”

他又指了我一下,算作介绍,我好像比早上在家听他问出那句话还要震惊一些,没来得及品味,只觉女人微笑瞧我的眼睛似乎等着什么,跟着就下意识叫了声大姐,并点头打招呼,换回一个微笑点头。

“你好。”

不开玩笑地说,此时此刻见的女人是谁,都没有见他大姐让我局促紧张,我忽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比较合适。他自己换完鞋,给我拿出一双拖鞋来示意我换上,然后也不管我,便进屋闲话家常了起来。

乔自尧嘴里的大姐,实际是他的二姐,他们家叁个孩子,老大就是小鱼哥哥,他是老小,老二就是这位姐姐,乔自尧不知为什么叫她大姐,不过上面没别的姐姐了,倒是也合理。

大姐住的房子有些旧,不像是她这个年龄的人住的地方,像是跟长辈一起住的,房间深处隐隐有种旧书香,除此之外没有时髦的香氛味道。

他们姐弟俩在餐厅闲话,乔自尧去厨房跟阿姨打招呼,耳边传来他挑剔菜色的熟悉声音,还有姐姐柔和地调侃,我坐在客厅沙发沉默地搜寻脑海深处,关于乔家我到底还有什么疏漏了的。恍惚间好像关于乔家兄弟姐妹叁人模糊地确有一点印记合上,别的实在想不起来了,少女时期连乔自尧都没进入我的眼睛,只记着乔伯伯和小鱼哥哥。

晚饭时候在他们言谈间,我才算凑齐了乔家的人物关系谱,不认识大姐也是有原因的,那会儿她出去学习一直不在家里,而乔自尧,自然是因为傲娇只跟我照过几面,从来也不找我说话也不带我玩。

“我听说过你的,小时候我们老爷子让我给你爸爸寄过特产,那时候听说你来,我还寄过当地的点心到家里让老大给你,估计你还小早忘了。”

我挠挠头,不好意思。

大姐问他,我叫他什么,他意味深长:“乔自尧,但是他叫老大,小鱼哥哥。”

我羞恼地在桌下撞了他一下腿,就听大姐长哦了一声,说,“我叫乔若南,但是我也有两个名字。”

她眉眼弯弯,眉宇间却有种不软绵的英气,看着我的时候脸上有种夹杂着温和和疏离的气场,就像这个房子,有种小时候跟爸妈去拜访老师和领导的时候,那股让我不自觉紧张的肃静气息。

后来我听若南姐说,她这个弟弟跟妈妈长大,“我爸起名是希望我们成为谁,我妈则是让我们做自己,且自由。”

于是大哥就是大智若愚,妈妈则是愿他享受自愚。

又希望二姐像男人一样坚强,妈妈则是愿她何时都能自在自如。

老叁呢爸爸希望他举重若轻,妈妈则让他自由而骄傲。

“他和我爸有隔阂,自然是更认可我妈那一套。”

老两口争个名字争了一辈子谁也不松口,于是就各叫各的,我隐隐觉得这位阿姨也是个有性格的人,又想起乔自尧浑身是脾气,唯一乖乖听的就是他妈妈让他养鱼种花。

“在外面别叫我大名。”

乔自尧插了一嘴,我拿那次活动的事逗他,“知道,行走江湖的名字乔若青,我怕是很难忘了,不过在外面倒也没机会叫你任何一个大名了乔总。”

想来他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想让人了解太多,乔自尧有一个哥们曾经交了一个家世更敏感的女朋友,也是在外面一套旁人不能洞察的身份,闹掰了的时候想找个人怎么查都查不到。

回去的路上到家门口的时候,若南姐打了电话,好像有席间没说完的话,她先问了我们到哪了,有没有把我送回家,乔自尧熟练地进了我小区门,找了个停车位降下车窗,边摸出烟来边说还在开车。

若南姐顿了顿,我也隐约觉得是知道他开着扬声,正犹豫着,他开口,“你说。”

“你最近上网了没?”

他听完隔了一会儿才回,“那谁又有什么事了。”

“不严重,但是影响不太好,别闹到老爷子面前,咱们这圈子他就膈应这个你知道。”

他轻叹一口气点点头,姐弟俩叁两句结束了通话。

夜里他搂着我,月光底下我俩说话,我随口问了句,大姐说的是什么事。

他回,前任。

我抬头看他,“真的前任?”

“真真儿的,大姐今天叫我去吃饭,就是有这么茬事儿。”

他不避讳,只一边摩挲着我胳膊,“你介意?”

我躺下来,躺在他结实的肩头上懒懒地看窗外,吊儿郎当的,“前任而已,不是老婆就行。”

他笑,“要是老婆呢?”

我手伸进被窝里暗一使劲儿,他嘶了一声,“那就割以永治。”

他笑了一会儿,笑声透过他胸口震颤着传进我耳边,然后我就听他说了那句——

“与有情人做快乐事,别问是劫是缘。”

我跟乔自尧过了几天愉快日子,才跟闺蜜分享了近况。

“哟,这是见家长了啊?”

什么见不见家长的,他们这群人一年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饭局,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来了又走,随便吃个饭,难道谁还会当真以为是走了心的认真关系。

何况他也没在饭桌上特意说什么,他姐更是没多问,不像别人似的,也不起哄,也不催促,现在想来,他姐那份淡定像是岁月经验给的,也许就是见怪不怪吧。

他那个前任的事后来也没再听他提起,偶尔问到他也只平淡回复,在解决。

唯一打消的是结婚的疑影,我后来想起黄总很早之前在饭桌上似乎的确提过,当时那桌人猜测他是否是单身,黄总说他结婚了甚至有人见过他带孩子,还调侃他应酬不带女人,后来黄总又无数次跟他换着花样打女人牌,一度包括我在内,我想他也只有搬出姐姐来验明正身了。

总不至于全家都这么无耻诓骗我一单纯少女,话说回来,其实他们仨也没有一个像是会做这样行径的人。

他这样心思缜密的人,他想要防患未然,必然是要做圆满了的。

我心中浮漂的土倒也没有因此而落地生根,始终我也没法认为,我们这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平常的那种在一起。

直到某天在局上,何谷带了一群朋友已经灌了他一圈酒,再来闹的时候他实在不爱喝了,就在那坐着摇手,倒不局促,就是不接茬。我借着微醺劲儿豪爽地拦下他的杯,起身跟那位朋友碰了个杯又要干,何谷见我意思了一口就把我杯压下来,那位朋友又喊了句,“妹妹敞亮!”

然后在那位朋友试探着看何谷要认识我的时候,乔自尧笑呵呵地抚了抚我的背,边点头,边就在桌上来了一句,“嗯,像我女人。”

我错愕间,桌上似乎也是一瞬静默,然后忽然就端着酒杯咋咋呼呼地朝我群起而攻之,我甚至都没有机会回味他这句话的意味,就哭笑不得地陷入了躲酒大战,好在何谷及时出来搂着我叱骂那些人,说我是他妹妹,才让我逃过一劫。

自那一瞬往后,我才敢伸长了一点妄念,把一颗心坐在一捧土上,期待它能开出一朵哪怕很小的花。

灯红酒绿间有时他离我很远,我隔着人群看他背影,莫名生出一种安全感。那安全感让我恐慌,于是我就会借着酒劲儿躲开人群,却在人群中啃咬他的平淡,直到给他惹出一句回家,然后像被宠出了角一般,翘着尾巴蹦跳着挽着他出现,何谷总会适时地带着怨念眼神帮我俩拿衣服拿包,送我们出去,然后碎嘴子地骂我俩一路。

“你俩现在这什么情况,是不是过分了点?!”

我往他胳膊上一挂,歪头回,“这我初恋。”

“呵呵对,初恋。”

“我俩初恋!”

“我擦什么东西??”何谷不堪其扰,狠狠翻了个白眼,“我的爷天了吧。”

等何谷背着我们摇摇手回去,我在车后座趴在他耳边,他说,“初恋啊。”

“对啊初恋啊!初恋般炙热。”

“行吧,初恋来点实在的,今晚陪我吗。”

我一回头,朝张哥大喊,“回家!”

人逢喜事精神爽,时间也如同开了倍速一样,那段时间工作顺心生活甜蜜,连黄总都看着更顺眼了,虽然他还是像从前一样叁不五时出怪招,但是我说好的次数明显变多了。

“鸽子最近状态不错嘛。”

在又一次被黄总派去乔自尧公司汇报临出门的时候,黄总笑眯眯地来了一波赞美,我笑纳并窃喜着跟他点点头,合上电梯门的时候却低头笑出了声。

等在他公司处理完公事,再被他找个理由留堂,我一本正经地站在办公桌前,等门一关我就伸伸脚去踢他的小腿。

“青哥……”

他侧头看我,“你叫我什么?”

“青哥,怎么了?”我忽然有点脸红,我是头一次这样叫他。

“往常不是都叫我‘哎’,叫老乔吗。”

“不行?”我试探看他。

“没有,”他凑近了,摸摸我脸,“再叫。”

“青哥。”

他神色有一丝奇怪,但随后就犹犹豫豫地笑了,亲了我脸一下。

“周末你搬点东西来吧,我叫张去帮你。”

然后,我就这么跟他过上了半同居的日子,就是说同居也不是,只是在北京的时候怎么也有叁分之一时间,不是在你家就是在我家。何谷习惯了,张哥习惯了,我们俩更是非常地习惯。

我跟他也几乎没什么磨合的点,唯一有一件事。

他从来不是会秒回的人,即便对我。

哦不,反正对我是这样。

我也没见他一直把手机攥手里,倒是不怎么看的,不像我手机不离手。

如果说秒回是一种暧昧的标志,我们俩之间大概应该是颇清白的,他反正说回也回得快,但说不回就不回,他回复不回复取决于有没有必要,看没看见,忙不忙,和在意不在意没什么关系。

我一度很不高兴,跟他表达过我觉得他不在意我,他硬是模仿了一段,但是实在也做不到,有时候忙起来确实顾不上,后来看他那副别扭的样子,也确实为了我的感受努力过了,我心里也想通了,就说算了吧,随你吧。

他倒是紧张起来,跟我解释了半天,最后我说我体会到了,只是想我们都舒服些,你随意吧,他才放下心来。

但后来也学着为了我改变了一些习惯,但他做这一切有时候像个机器人。

他会跟我发:

-我这会儿在线了

意思就是现在可以陪我说一会儿话。

过一会儿会说一句:

-我要下线了

意思就是他现在不能秒回了,希望我体谅,再配上一个抱拳的表情,隔着屏幕总觉得他傻傻的,像块木头。

每想到这时候我总觉出我们之间的年龄差,我逗他,“唉,老头,咱俩还是有些代沟的。”

他心情好了就会可怜巴巴看着我,好像哄我似的,我很吃这一套。

但他要心情更好了,气焰也高的时候,他就会斜我一眼,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冷笑,然后理都不理我,或者在我旁边的时候,一把把我揪过去,在我身上掐一把,或者狠狠把我搂到胳膊底下,让我像个小鸡仔一样被他夹在怀里,或者压在身子下,然后对我进行硕士毕业论文答辩,一遍一遍地反问我。

有时候是冷冷的,又懒洋洋,很不爱问地问。

“说说看,哪觉得有代沟了。”

“是吗,来,说给我听听,让我明白明白。”

用那种他惯常的,好像是疑问,实际自己早有答案的陈述。

有时候凶得很,一句话答得不对了,后面还有好果子等着我。

“代沟是吧?那我倒要看看哪有代沟了。”

“嗯?怎么着,不是代沟吗?我看你这样可不像。”

碰上这些时候答案根本就不重要,他后面等着的才重要。

可我更吃这一套,我就知道他这样,偏就要去惹他,惹到他开始口不择言,开始说荤话。

“我看咱俩这代沟凑合得正好,嗯?你说是不是?”

“说话啊,说啊,怎么不说了?”

每一个断句,都发着一句狠,我好像对这种时候特别上瘾,所以时不时老是要拿年龄搔他的痒。

我还在他最脆弱的时候恶意地称呼他,他会突然掐着我骂一句,“他妈的,你个小变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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